夏目漱玉

欲买桂花同载酒.少司命(番外)

本靖王妃or宗主夫人真是对wuli靖苏爱得深沉,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写个10w的长篇,本王妃承诺绝不发糖,绝不向官方这个恶势力低头,来来来,这是张嘴吃糖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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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少司命

梅长苏自认,经死生之苦,历火寒之罪,也算是半个堪破生死的人了。可是仍有令他敬天畏地的事。

因此,在《楚辞》的《九歌》之中,梅长苏格外喜爱《少司命》这一篇。《少司命》中快慰相识的文辞,让梅长苏每每望见萧景琰时,总带着几分感慨和唏嘘。

悲莫悲兮生别离,景琰,神鬼垂怜,幸得你安然无恙。

那一次在兰台发生的事,让梅长苏时时想起,都会后怕。

国内无将帅可用,不得已,萧景琰身为一国之主,手持重剑,披甲上阵,以长久沉醉于盛世太平的大梁之军,对抗月郅早已觊觎大梁国土多年的狼虎之军。

“景琰,我查看过地图,前方几百里开外就是山谷,若要进军月郅,此处是必经之地,而月郅向来以骑兵称霸塞北,天时地利人和,月郅绝不会放过这么个大好的伏击机会。”

站在地图前分析着军情,梅长苏极为顺手自然地便将萧景琰佩在腰剑的佩剑抽了出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地,神色自如地就在地图上指点着江山。

虽说分析军情,决定布局是件很严肃谨慎容不得半分顽笑的事,但萧景琰看着梅长苏那淡定得仿佛那把佩剑是他自家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唇角扯出了些微弧度。

“怎么,难道我说的有不对的地方?”

梅长苏听到了萧景琰根本就没打算掩饰的清浅笑声,蓦地止住了话头,手里依旧拿着萧景琰的佩剑,只是眉梢微微地挑了挑,斜觑了萧景琰一眼。

“没,小殊你说的和我想的别无二致。我也不知为何,看着你就止不住笑了。”

萧景琰瞧着梅长苏风轻云淡里分明藏匿着三分威胁意味的形容,也不恼,依旧柔和着眉眼,连眉梢眼角都带着三分笑意地静望着梅长苏。

“咳,我们继续来看地图。”

梅长苏对着一向直接莽撞的萧景琰简直没辙了。在林殊身为梅长苏时,他精于权谋,算计人心,要是对方心里有些个弯弯绕绕,梅长苏也自有一套来回敬给你。但他偏生遇到了萧景琰,那个从学不来,也不想学如何掩藏自己思绪情感的萧景琰,也就只有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的地步了。

萧景琰眼瞧着梅长苏向来都是淡然静逸的脸上难得有了几分隐约的窘迫,脸上的笑意也就更深了。他听着梅长苏的话,松了松素来带着些凌利寒意的眉眼,轻着手里的动作,却毫不迟疑地将他手里的剑收了回来。

“地图我来看,你,给我马上睡觉。”

说罢,反手一把握住了梅长苏的手,稍稍一施力,便将他往营帐的内室带去。梅长苏试着动了动,想从萧景琰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曾料到自己的手竟被萧景琰几近有些用力地牵着,挣脱不开。

似乎萧景琰在与梅长苏重逢后,就总爱这般用力地牵着他的手,仿佛畏惧稍稍一有放松,梅长苏就会如霰似霭般消散不见。

但梅长苏也乐得让他这般牵着,每每念及萧景琰以为梅长苏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的锥心之痛,梅长苏的心底也隐隐有些莫名的抽痛。

因此,梅长苏稍稍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任由萧景琰牵着了。只是直到在床边坐下时,梅长苏还是微微地叹了口气,反手轻轻地覆住了萧景琰的手背,尾音轻巧地说了句:

“我知晓你现今是一国之君,行事总有自己的考量,但无论如何,我还是放心不下你。”

在漠北驻扎的营帐不比宫里,虽是天子的主帐,里头也只是燃着几枝红烛,用纱帐轻轻地笼着,烛光便有些散漫地在营帐内蔓延开来。梅长苏的双眼生得极好看,墨玉般的双眼衬着微微有些跃动的烛火,仿佛碎了一眼底的光。

萧景琰看着梅长苏在略微有些模糊的烛光里愈加显得温润清俊的形容,半晌有些痴了。直至燃着的烛芯轻微地“哔剥”地响了一声,萧景琰才微微回过神来,望了眼已经依言装乖卖巧睡下了的梅长苏,唇角微微勾了勾,索性沿着床沿坐了下来,帮着梅长苏掖好了被角,这才出声说道:

“凤天营有听闻过吗。”

“萧景琰用的是肯定句,仿佛笃定了即便是此等宫廷密事,梅长苏也能知道那般。果不其然,梅长苏听到萧景琰的话后,也无甚特别讶异的表情,只不过是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

“凤天营,是由你登基后一手组建的,只听命你一人的火铳营。”

梅长苏这般说着,蓦地似乎是醒悟过来一般,眉梢稍稍一挑,出声问了句:

“你把他们带过来了?

看着梅长苏面容上难得的隐约惊愕,萧景琰蓦地心情大好,稍稍地一颔首,表示了认同。

“怪不得……”

“一般情况下而言,月郅骑兵强悍,所至之处无往不胜,遇上山谷,必会依骑兵的优势设伏。届时引我军至山谷腹地,月郅骑兵从山上借势而下,必会冲散我军的阵营。”

梅长苏这般说着,墨色的眼瞳在温热的烛光下越显光亮,方才眼底的那些细碎的倦意也被驱散得一干二净。萧景琰望着眼底蜇动着神采的梅长苏,微微敛眉低笑,不自禁地就握住了梅长苏的手,指骨相缠。

“景琰,不得不说,你带了凤天营实在是太明智了,原本是无解之局,偏被你破了。”

“是啊,我打算先以凤天营的火力压制住月郅骑兵的去势,打乱他们的阵型,让他们首尾无法相顾,再以骑兵重创之,最后以重甲步兵压阵。”

萧景琰这般声线低沉温和地说着,衬着帐外喧嚣着而过的冬风,听在梅长苏的心底,越发熨热。因此梅长苏也不禁地微微一笑,稍稍施力回握着萧景琰的手。

感觉到了梅长苏的动作,萧景琰也只是微微一笑,也并未做什么过分的事,斜斜地觑了梅长苏一眼,带着些微打趣的意味,问了一句:

“怎样,在下的计谋比之林少帅,如何。”

“嗯……是不错,就是比我差了些,不过已经很难得了。”

语毕,梅长苏还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萧景琰的肩膀,眼底那像模像样的遗憾和鼓励,倒像是真有几分鼓励萧景琰继续努力的意味。

萧景琰倒是没有例会梅长苏带着明显调笑意味的话语,静默着将梅长苏有些散乱的额发服贴地拢到了耳后,指腹便顺势从额头一直划到了鼻尖,再勾着手指,划了一下梅长苏的鼻头,神色庄重而又带着三分唏嘘地说了一句:

“只要你一直在,让我一直认输又有何妨。”

萧景琰这句话直白得几乎没有半分的修饰和花俏,坦率得如同垂髫小儿那般,但话语里头那庆幸与后怕,让梅长苏瞬地就晃了神,半晌才寻回了自己的声音。那种从心底里蒸腾而起的不忍和心疼让梅长苏不得不深吸了气,勉力稳住思绪,良久才回了一句:

“萧景琰,你真是……”

听着梅长苏的话,萧景琰倒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慌忙敛住思绪,抬手拍了拍梅长苏的肩膀,澄亮黝黑的眼瞳一转,便有些不自在地挑开了话题:

“小殊,我明日便带人出兵,虽说月郅的主力在玉陵谷那边,但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带一队轻骑来偷袭我军的营帐,不如……”

“让我回江左盟里?”

尚未待萧景琰说完,梅长苏就干脆干净利落地截断了萧景琰的话头。虽说梅长苏的话语还是一如往日的平缓和淡,但知他至深者如萧景琰,已经听出了他话语里带着的怒意。

“我……罢了罢了,你向来聪慧,思虑周全,既来了,便做好全身而退的准备,我原不该担心你的。只是……”

萧景琰倒是知道梅长苏的性子,倔到了骨子里的人,年少时那样飞扬跳脱,天纵英才的人,本是最厌恶别人将他当作易碎矜贵的白瓷瓶保护着。可是萧景琰不得不担心,失去梅长苏那种噬骨灼心的痛,午夜梦回,还是会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灵魂。

“我只是后怕了,小殊,我没有办法再一次失去你。”

说着这话时,萧景琰神色却是异常地平静,毫无波澜,只是细细看去,萧景琰的眼瞳轻微地颤抖着,似乎在被什么痛苦至极的回忆肆虐着那般。

梅长苏的心瞬地就纠起来了,他这人就是最看不得萧景琰彷徨无助的模样。当初答应萧景琰去营救卫铮也是如此,今日也是如此。

“放心,景琰,我做事你不是向来都放心的么。”

第二日,天尚未透亮,天际还沉沉地压着鸦青色的积云,萧景琰便亲整大军,整装待发。临行前,萧景琰没去看梅长苏,因为他怕,一瞧见那人安稳的睡颜,就会忍不住把他打晕,找人抬回江左盟的驻地去。

待萧景琰跃上马背,准备领军出发时,冷不防地被留守营地的兵部尚书喊住了。顺着兵部尚书的声线,萧景琰一手勒马,自马背上往回看了过去——

只见梅长苏换下了素日里总是穿着的那件月白长衫,不再是轻袍缓袖的文人样,而是换了一件深蓝的窄袖袍子,总是闲闲挑起几束的长发全部束了起来,那样英气勃发,仿若昔日的赤焰少将林殊。

萧景琰就这般骑于高马之上,隔着沉沉的军队,遥相望着梅长苏。梅长苏就逆着光,长身站在了温和的晨光里,微微地勾着唇角,用口型朝着萧景琰说了句:

“我等你回来。”

往后,每每当梅长苏回想起这个场面时,总是会忍不住地感慨,这句话是不是带了什么诅咒,以致每每一说起这句话,他或是萧景琰,总是会身陷不测。

梅长苏永远都记得,在萧景琰启程后的那个傍晚,蓦地就起了风,扬起了的漫天的风沙就这般迷了人的眼,猩红色的残阳便漏过了萧疏干枯,如枯槁的手一般直指天穹的胡杨,铺散了漫地,看过去,总带着些让人不安宁的意味。

当梅长苏和甄平他们留在梁军帐内商议如何在四周设防时,猝不及防地,便有一个衣衫褴缕的士兵闯了进来,进来时,帐帘就被他高高地掀了起来,外头的残阳便得了机会,泻了进来,衬得那个带伤染血的人,仿佛在浴血那般。

下一瞬,梅长苏便听到那人说:“大人,陛下,陛下被围攻,生死不明。”

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可为。

梅长苏手里持着的茶盏瞬间落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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